金沙似水,雲天遺夢。記憶中,最感謝的還是那個金沙江畔的邊陲小鎮。伴著金沙江水的滾滾東去,我通過初中五年、高中五年,最終考取東南大學。
  十年寒窗無人曉,一舉成名天下知。我突然成了寧靜大山裡的一個傳奇,所有受過的打擊,品過的苦澀瞬間就化為了記憶的潮水,流入了靈魂最深處,也不知何時會在某個陽光不約而至的午後肆意地瀰漫開來,觸動自己的心弦。
  從青山小站出發,一路細雨飛花,母親早已淚流滿面,父親始終沒什麼話,當火車快開動時,只留下一句:“小龍,好好學習,照顧好自己。”轉過身,伴著火車前行的隆隆聲,任淚水侵襲著自己惶恐的臉。身上只有4000元,那是我家裡全部的家當,我知道這對於我意味著什麼。母親一年到頭養的肥豬最多只能賣2000元,而地里每年的莊稼只能收入500斤左右的玉米。
  開學報到,看到別的同學都是家長陪送,我卻孤零零的一人。去大廳那兒報名,一看學費、住宿費6000元,頓時傻眼。迎新的學長帶我去綠色通道,辦理了學費緩交。學費的事,我始終不敢告訴母親,免得母親擔心。正式開學後,我在輔導員、學生處老師的幫助下辦理了24000元的助學貸款,心裡終於放下了負擔。當助學貸款辦理下來後,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,母親經常對我說的就是“要記住學校的恩情,聽老師的話,好好學習”。
  我深知求學機會的來之不易,所以異常努力。但突然轉變的大學生活讓我極度不適,我感覺很多方面落後別人太多太多。我不敢與別人交流,總感覺別人會看不起自己。每天我為生活費發愁,別人是一個月兩三千的生活費,我全身上下只有繳費後剩下的2600元。學校的貧困生認定工作開始後,我申請了貧困生,輔導員在瞭解我的情況後,又給予了我助學金,這樣讓我這個貧寒學子在那個寒冷的冬季感受到如家的溫馨和暖意。
  我永生不會忘記的是,南京濕冷的冬天,我只有唯一的一件很薄的秋衣,是母校發放的羽絨服陪伴了我整整一個冬季。當我接到衣服的那一刻,那份在內心裡的笑容,一點也不遜色於幼時接到新衣服的幸福。那是我有生以來穿過的最好的一件衣服,真心地感謝母校對我的關懷,讓我這個異鄉求學的游子能夠順利地學習。
  一開始,我始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。上課時,我總是坐在第一排,可一點都沒聽懂。憑著骨子裡倔強的勁頭,我經常在教室里看書看到一兩點,還把毛巾、洗發膏、牙刷都帶去通宵。功夫不負有心人,通過努力,我不斷提高了自己的能力,增強了自信,在大三學年,我在學院擔任了團總支書記,負責學生工作。
  大二時,故鄉彞良發生了地震。郭召旭、楊傑和我立刻便組織同學們為故鄉捐款,共募捐到4萬餘元的善款。但故鄉需要支援的,不僅僅是錢。我想把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大山的經歷和體驗告訴家鄉的孩子,帶著他們一起走進外面的世界。我在學校成立了緣夢彩雲協會;回收廢舊衣服捐贈給山區孩子;組織小分隊深入山區普及常識和文化知識;號召社會愛心人士一對一資助……
  葉落胸前,已是深秋。如果說,考入東南大學,是上蒼對我最大的寬容,那麼我希望,用我的一生來銘刻母校和祖國對我的資助,用我的一生來詮釋我對母校和祖國深深的感恩。  (原標題:葉落胸前,已是深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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